【丰国说法】个体工商户算不算企业？ 2022-10-26
作者：王立（经济法学博士）
昨日，国务院公布《促进个体工商户发展条例》（国务院令第755号，一下简称《条例》），该条例自2022年11月1日起施行、《个体工商户条例》同时废止。在我国经济面临国际国内各项严峻挑战的背景下，出台《促进个体工商户发展条例》意义非凡。作为中国特色的市场经营主体，个体工商户在中华大地上遍地开花，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健康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，对稳定和扩大城乡就业有着重要意义，在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中起着重要作用。原文件名为《个体工商户条例》，名称和内容相对中性，此次条例加上“促进发展”的名称字眼和相关内容，是与时俱进的立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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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讨论《条例》的一个小问题：个体工商户算不算企业？
在实务中，常有当事人问起这个问题。产生疑惑的原因，是个体工商户好像是一个营利组织，其记账、商业运行等多有与企业相同之处；但个体工商户又似乎没有法人地位（不是公司），又明显不是合伙企业，说它是个人独资企业么，好像又不是。看起来是个四不像。
在学习《条例》的过程中，看到《条例》第13条规定：“个体工商户可以自愿变更经营者或者转型为企业。变更经营者的，可以直接向市场主体登记机关申请办理变更登记。”这条有两个意思：一是个体工商户与企业一样，在市场监管局登记；二是个体工商户不是企业。
所以前面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。但问题是，营利性的个体工商户不是企业，是什么呢？
答案是：个体工商户是“自然人”。依据是，《民法典》第一编总则第二章“自然人”下面的第四节，标题和内容即为“个体工商户和农村承包经营户”。所以，个体工商户是自然人，不是组织，所以顺理成章的，也就不是企业了。
《条例》的其他一些条款表述也可以看出，个体工商户属于“自然人”，而且是作为“劳动者”的自然人。如《条例》第15条规定“个体劳动者协会”为个体工商服务、维权、引导组织，第22条规定个体工商户可以参加社会保险，第30条规定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诱导、强迫劳动者登记注册为个体工商户。这些条款都说明，个体工商户实际上在法律上是被视为一种特殊的劳动者。
顺便提一句，公司、合伙企业、个人独资企业都属于企业组织，只是公司属于《民法典》第一编第三章“法人”下的第二节的“营利法人”，合伙企业、个人独资企业属于《民法典》第一编第四章的“非法人组织”。所以，个人独资企业与个体工商户尽管在实际经营、责任承担上没有什么本质区别，但前者是企业，后者不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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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两个相关问题值得进一步思考：
第一，法学院里商法教材，常提到“商主体”的概念。其经典表述是将“商主体”分为三类：商法人、商合伙、商个人。公司是商法人，合伙企业是商合伙，个人独资企业属于商个人。那么，个体工商户属于哪类？与个人独资企业一样，是属于商个人吗？还是说个体工商户根本就不属于商主体？
第二，《条例》第6条规定：“个体工商户可以个人经营，也可以家庭经营。”《民法典》第56条也规定：“个体工商户的债务，个人经营的，以个人财产承担；家庭经营的，以家庭财产承担；无法区分的，以家庭财产承担。”这两条说明，个体工商户除了“自然人”的属性外，还有“家庭”的属性。那么，将其认定属于“自然人”，是否合理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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