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丰国说法】自娱自乐尤可为 赚取流量涉侵权——简评老阿姨翻拍《甄嬛传》 2022-10-28
作者：王坤 （浙江省社科院法学所研究员 法学博士）
说起来，还真不是法律出了问题。老阿姨们自己拍这个戏，要用人家的剧本，人家的台词，著作权属于剧本作者，这个是有知识产权的。没有取得人家的许可，直接就用了，不就是侵权吗？有人会说，我们又没有赚钱，既没有收取广告费，也没有许可电视台播放。问题是：在自拍的电视剧中，存在着他人的知识产权，哪怕是你自己不收费，没有获得收入，但也顺道免费使用了他人的知识产权，人家剧本作者还没有说免费呢？这不是慷他人之慨吗？就好像是在公益演唱会上，未经许可，演唱他人有著作权的词曲，也是一样的侵权，越殂代疱，著作权人也被“公益”了。
老阿姨们聊发少年狂，拍摄《甄嬛传》，本来是自娱自乐，过把瘾，丰富一下老年生活。她们既没有想到会这么火，能赚取这么多流量，更没有想到还会有法律风险，可能被推上被告席。不就是老来娱乐一下，又不是为了赚钱，放到网上，也为给大家图个乐，引领一下老年时尚，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到法律层面吗？说来说去，是不是法律出了问题，不近人情？
说起来，还真不是法律出了问题。老阿姨们自己拍这个戏，要用人家的剧本，人家的台词，著作权属于剧本作者，这个是有知识产权的。没有取得人家的许可，直接就用了，不就是侵权吗？有人会说，我们又没有赚钱，既没有收取广告费，也没有许可电视台播放。问题是：在自拍的电视剧中，存在着他人的知识产权，哪怕是你自己不收费，没有获得收入，但也顺道免费使用了他人的知识产权，人家剧本作者还没有说免费呢？这不是慷他人之慨吗？就好像是在公益演唱会上，未经许可，演唱他人有著作权的词曲，也是一样的侵权，越殂代疱，著作权人也被“公益”了。
有人要说，这样多没劲啊。私下唱、私下演，总没问题吧。这倒真没问题，没人会去关注广场舞大妈们是否侵权。在著作权法上，也有一个合理使用制度。为了个人的娱乐、学习，唱一唱，舞几回，演个戏，过把瘾，这在法律上是允许的。但你要放到网上去，不管你有没有赚钱，有没有经济效益，只要有流量，哪怕是亏损，也超出了合理使用的限度，也是构成侵权。
那么，会侵犯什么权呢？如果老阿姨们表演得非常好，形成了对原作的改编关系，就侵犯了原作的改编权。然后，把戏放到网上去，侵犯了原作的信息网络传播权。如果老阿姨们演得不好，没有艺术细胞，整个过程形似背书，味同嚼蜡，根本形不成表演。这种情况下，就会侵犯原作的复制权，当然，还包括信息网络传播权。如果擅自改编台词，改得一塌糊涂，不忍直视，以致于严重影响大家对原作剧本的评价，可能还会侵犯原作的完整权。当然，纵观这个新闻，好像是表演还可以，不像是资深复读机。
如果要侵权的话，不仅仅是这些老阿姨们，背后提供支撑的人，包括化妆师、导演、摄影师以及提供播放渠道的平台，谁也跑不掉。如果是有公司策划的，首先是公司承担责任。谁也跑不掉。
说到底，整个知识产权法，包括著作权在内，都是在做一种平衡术，著作权人、经营者、社会大众三者的利益都应当照顾到。私下演演就算了，真要去火一把，那可真把自己推进火坑了。这就是：自娱自乐尤可为，赚取流量涉侵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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